Baader-Meinhof

我知道她是个孤独的人
即使别人看不出
因为我感同身受
迷失,孤单,没有存在感
我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像,只要你想,你就可以伸出手穿过我
相对于现在真正的我,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我在努力
但必须要做的我却没能力做到
我就像是匹诺曹
一个木头做的男孩,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孩
这让我好痛,好痛

痴情司

  Topic:痴情司

  

  Author:饕餮

  

  Tips:清水文,双视角,OOC严重。

  

  CP:娇彻

  

  PS:未见Fin字样未完结,OOC严重慎入。

    

     •陈阿娇最讨厌的事物有两样,其中之一便是仰视着别人。

  她用双手挡住直射她眼睛的太阳光,对着正颤着腿向树枝尽头的风筝伸手的小孩喊道:“喂,你可以没有?”仰视他的动作让陈阿娇很烦躁,明明是自己为了惩罚他才让他爬树,结果到头来自己的脖子也跟着遭罪。

 “就可以了。”因压着胸膛声音显得气短。

  陈阿娇看着树枝的弧度越来越弯,心情也渐渐明朗。

 “扑通”他如预想中掉进池塘中,顺带惊扰了一树的桃花,桃花在陈阿娇面前纷纷扬扬地落下。湖心亭中的人被这里的动静所吸引,陈阿娇隔着纷纷扬扬的桃花雨看着湖心亭中的刘荣。

  

  他和她之间隔了一场桃花雨。

  

  不,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桃花雨,是水中的那位。

  陈阿娇最讨厌的事物的另一样是——正在呛水的胶东王刘彘。

  刘荣身边的侍卫反应很快,立刻赶来救水中的人。好不容易胶东王终于被捞了上来,一副狼狈的样子,已丝毫没有前几天说:“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时的意气风发。

  陈阿娇不会忘记当时刘彘眼底的狡黠,还有凑巧来找她的刘荣在听到此番话后匆匆离去时所带着的表情。

  “阿娇与胶东王偷溜出来玩耍时也应注意安全。来人,送他们回王美人那。”

  陈阿娇抬头看向说话的人,依旧温润如玉的样子,依旧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被迫和刘彘回去,被迫听着年长的宫人的絮叨和贺喜。

  她讨厌他,讨厌这个正走在自己身边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屁孩。


      •刘彻一辈子中最想得到的就是别人的关注。可是身边的人所瞩目的是太子刘荣,父王是,祖母是,就连那个最近常来宫中的那个翁主也是。

     渐渐的他发现,父王和祖母更疼爱的,反而是那个翁主。

     他曾在梨花园中听到刘荣对那个翁主的情话,看到刘荣终于不止脸上有笑意,连眉间眼底也都尽是笑意。

  他讨厌刘荣的那副样子。

  母亲告诉自己,刘荣是因为那个翁主才为父王和祖母所喜欢。

  他想也是,于是他开始去找那位翁主,哄她开心,然后在姑姑面前带着当初刘荣有的笑意说出了那句话。

  他很开心看到了姑姑拍手叫好还有,那位翁主惨白的脸色。

  他饶有趣味地欣赏她脸上的表情,想着这位翁主还真蠢,连自己都看出来栗姬不喜欢她,根本不可能让她和刘荣在一起,却还抱有期待。

  他知道她想让他落水,他落便是了。

  他仍旧看到赶来的刘荣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但是眉间没有,眼底也没有,还带着凄惨的意味。

  那个翁主颇不高兴地陪着他回去,母亲并不在,说是和长公主一起在长乐宫,他把衣服换了,陪着她去长乐宫。

  祖母终于看到了自己,开始关心他的功课,于是他更加卖力,在众人面前,一口一个地喊着阿娇,全然不顾她的厌恶。

  他就是喜欢她的这种表情。

  接下来的事发生的很快,仅仅几个月,刘荣被废,变成临江王,立即出发前往封地。

  姑姑似乎吩咐了什么人,不让那个翁主再见刘荣。

  可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以他为幌子撇开了所有宫人,前去追刘荣。

  那天阳光晃眼,她最后只看到刘荣的马车远去,但她还是提起裙摆追刘荣,他只站在原地,看着她怒红鲜衣,像一团火焰,不断地燃烧。而最后她换得刘荣的匆匆一瞥。

  再后来,他仍旧扮演着宠爱她的角色,他带着她出去踏青,游玩,她虽不愿,但长公主的话还是很有用。

  每年她生辰他都会给她亲手做些小玩意,还送上一支梨花,明知这只会让她想起刘荣。

  但,只要别人看到就行。

  父王开始关心他的功课,然后他变成太子,改名为刘彻。

  再然后,陈阿娇就要变成太子妃了。

  再听到刘荣的消息便是那个时候。

  刘荣担了个罪名,罪可致死。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骄傲至极的翁主慌了,她去求长公主,求祖母,求父王,可没有用。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刘彻被派来陪她,他看着沉默的她,依旧一袭红衣,坐在那里,默默流泪,

  她只在他面前哭,像是想要让他有负罪感。

  他开口,“别哭了,眼睛肿了。”

  她不理会他分毫。

 “待会我带你去见临江王,你这副样子,他不会喜欢。”


      •陈阿娇换上了青衣,这是刘荣喜欢的颜色,化了淡淡的妆,简单地挽了发,把一个簪子藏在衣袖里。

  刘彻用太子的身份帮她见到了刘荣,他在牢房外的拐角处等她,她不知道他有何用意。

  她终于见到了刘荣,刘荣很憔悴,但温润的气质仍是不变。尽管身处牢狱中多年在皇宫中养成的王族气质仍不褪去。

  她几乎对着所有人都哭过,却唯独在他面前没哭出来。

  她对着他笑,前几天那个憔悴得不得了的小女孩倏忽变成了那个一直以来明眸皓齿的翁主。

  “你长大了呢,阿娇。”刘荣的脸上尽是笑意,声音却带了几分的沙哑和苦涩。

  陈阿娇拿出那只藏在袖子里的梨花簪子,“你记得么,你当初说,等我长大一些,就迎娶我,就为我戴上这只簪子。”

  刘荣笑了笑,他好像在看阿娇,但又好像望着远方。他让阿娇凑近他,“我记得。”

  尔后他在她耳边轻轻留下一句话,就像年少时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这是他能送她的最后一个礼物。他好爱那个明眸皓齿的翁主。

  最后,他也只能颓然坐在牢狱之中,看着她一步步离开他的生命。

  

       陈阿娇在拐角处看到了刘彻,他倚墙站立,不管自己华贵的衣服会不会被弄脏,低垂着头。

  陈阿娇看不清他的表情,听到了他越来越沉稳的声音,“我那时候说的话,还算数。”

  陈阿娇想起那个午后,她追不到刘荣,不顾皇家的威仪,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那时赶上来的刘彻站在她身后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能为我生下一个孩子,我就放你从这里离开。”

  那时刘彻逆着光,她看不清他。

  没有必要。

 “走了。”刘彻的声音再度响起。陈阿娇回过神来,他完全不顾她的挣扎,与她十指紧扣,用蛮力拉着她走。

  后来的事陈阿娇都没什么记忆,她几乎不再进宫,躲在堂邑候府中不想听到那个消息。

  但她还是听到一切都结束了。

  母亲再度拉着她入宫,让她和刘彻一同走,一同游玩。

  刘彻还是那个刘彻,只是听说在练剑时受了些刀伤。

  他又蛮横地在众人面前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到湖心亭旁,指了那棵桃花树给她看。

  明明是棵桃花树却在冬季长出了洁白梨花,一旁的宫人说太子用了多少时间亲自粘了梨花的花瓣凑成花再亲自粘到树上,就是为了能哄她开心。

  陈阿娇时有一刻的晃神,她想起刘荣最后就在她耳边的那句话。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刘彻。

  刘彻轻扶住她的腰,贴在她耳边说:“不要太感动,我们就要成亲了,是做给别人看的。”


      •刘彻揉了揉太阳穴,今天是他的大婚日子,一切事务都交给旁人去办。

     只要能做到十里红妆迎娶她,让长公主开心就行了。

     刘彻一直没怎么认真看过陈阿娇,直到洞房时,他掀起她的盖头,才细细的描摹出她的样貌来。但他分不出什么是桃花眼什么是丹凤眼,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眉,说不出来的感觉。

  “要给我生一个孩子。”他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异常地柔和,他拥住她,他用唇细细描摹出她,他还是不会顾及她的感受,无论她是否有细微的抗拒,无论她是否喜欢。

    后来的事情也变化的很快,快到他差点记不住。

  他登基了。

  她成为了皇后。

  他依旧每晚践行承诺,大臣对他这种行为有不少意见。他玩味地想,如果把这些奏折给她看,她会有什么表情?

  这是他被祖母的势力压的喘不过气来时唯一的趣味。

  他和祖母之间的矛盾慢慢激化,甚至到了两人一见面就会吵起来的地步。

  这时的陈阿娇总是会在旁边,会扮演一个维护丈夫的好皇后,刘彻同时也很满意地看到了她因隐忍而泛白的指尖。

  他记得有一次他们从长乐宫被赶出来时,外面正下着雪。

  这次的争吵格外激烈。

  他嘲弄着说:“看来祖母真是气疯了啊。”

  她并不回答。

  刘彻从宫人手里接过伞,遣散跟随的侍从,一如既往的要和她十指相扣。

  他并不打开手里的伞,径直拉着她走进了漫漫风雪中。

  “冷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她说话:“你非要和祖母吵么?”

  他停下来,用一只手从前面揽住她,摁到宫墙边。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刘彻没有回答,只是吻上了她,扔掉了手里的伞,抓住陈阿娇的手,细细抚摸她手上的骨节。

  良久,他才放开她,满意的看到陈阿娇因呼吸不顺而面色潮红。

  他附在她耳边说:“因为讨厌你。”

  他捡起伞,打开,将她一人独自留在风雪中。

  因为很讨厌你,所以才乐意看到你不开心。


       •那天是陈阿娇独自一人走回去的,回去后便感染了风寒,刘彻时常来看望她,依旧做着他之前会做的事。

  他似乎不怕感染,也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他戏谑地说:“谁让朕只有你一位皇后呢?”

 “你想要充盈后宫的话,又何必在意其他的什么呢。”

  几天后,陈阿娇就听到刘彻从平阳公主处带回来一个舞姬。

  听到这个这个消息时,陈阿娇正在画眉,母亲在一边怒不可遏。

 “我没有子嗣,陛下他要充盈后宫也很正常。”她甚至不会手抖。

 “阿娇,话可不能这么说,男人的心一旦跑了可就要不回来了。”

  陈阿娇佯装甜蜜状,“陛下不会的。”他的心从来就没在她这过。

  只是刘彻后来的确没再亲近过那个舞姬,也停止了和祖母的争夺,只顾着外出游玩,有时还会带上她一起,他依旧会像以前那样扶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好好演。”

  以至陈阿娇在听到他再度宠幸那个舞姬的消息,看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就知道她应该做什么。

  陈阿娇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推翻,对他发脾气,甚至动手打了那个舞姬,然后与刘彻冷战,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一时间宫内议论纷纷。

  刘彻也在朝廷上上演好戏,两派的矛盾也越来越激化,祖孙俩的关系越发恶劣。

  在演出的冷战中,他例行皇上的义务来看她时,连她也忍不住对他说:“祖母只是太固执了,你退让下也许能更快达到你的目的。”

 “我知道。”

    她抬头看他的侧脸,“你好像瘦了,那个什么人没有好好照顾你么?”

 “朕的皇后什么时候会关心我了?”

 “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放我走而已。”

    他挑眉,“你怀孕了?”

  “没。”

 “那就是了。”

    你为什么非要我生下你的孩子。你留下我不只是为了巩固你的皇权么?

  她好想问。


     •刘彻想改革的心愿终于可以尽数实现了。

  因为祖母死了。

  在死前那位固执的老人却也已经松动了口。

  这是刘彻第三次看到陈阿娇这么伤心。

  而他这次并不想顾及她,在朝臣面前演戏。

  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此肆无忌惮和无情。祖母刚死不久,他便打从心底对陈阿娇生出一股强烈的厌恶之情。

  她的眉眼,妆容,着装,她偶尔挑眉的小动作,她的习惯,她的所有的一切,都让自己忍受不了。

  他告诉自己,再把她留在身边久一点,他还需要长公主的势力。

  只是他借着照顾孕后的卫子夫这一借口,不再去见陈阿娇。

  而卫家的崛起速度也是远超他的想象,朝廷换血也进行了大半。

  当卫子夫再度怀孕,他看着她温顺的眉眼,也终于决定要废了陈阿娇。

  终于可以逃离。

  那日,借着有人告发,他亲自带人去搜椒房殿。

  当他搜出那个诅咒自己的巫蛊偶时,他都觉着好笑,而陈阿娇仍是那副倨傲的神情。

  没有辩解,紧紧抿着唇。

  他遣走所有人,对着她挑眉笑道:“你现在可以离开我了。”

  她反唇相讥:“这也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

  

      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

  

  只是这长门她也没住几年,长门走水的消息传来时,他在看奏折,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离开过奏折。

    尔后几年他富国强兵,晚年沉迷于各种术法,到头来,也是孤独终老,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亲人嫔妃能陪他走到最后,只是一人躺在冰冷的宫殿里。

  

       他自嘲是不是自己一生说太多的谎,欺骗了太多人才落到此番下场。

  

  而他欺骗的人中有他自己,最残忍的谎话是他不喜欢陈阿娇,一点也不。

  他深吸一口气,他至此都无法忘记她的一颦一笑。

  开心的,生气的,冷硬的,狡黠的还有厌恶的。

  他一生中所见过最美丽的风景是在很小的时候她偷偷放河灯时对那个名为刘彘的胶东王所绽放的笑容。

  但他一直装作不爱她,催眠自己讨厌她,只是他怕自己不能爱她,母亲说不能,就连疼爱陈阿娇的父亲也说不能。

  他让她讨厌自己,只是怕等到有哪天要分别,那个骄傲的她能不那么伤心。

  可他控制不住想对她好,于是他告诉她这是在演戏,还要她假装对自己在意。

  那个约定也是,他很早就被母亲告知她是不被允许有他的孩子的,于是他用那个约定骗自己,她不会有孩子,那她就终不会离开自己身边。他以此作为借口将她多留在自己身边。

  只是他需要卫家渐渐崛起的势力,他需要卫青,他需要拉拢卫子夫。而废后,也让她处于一个没那么危险的境地。

  他总觉得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他能不再忌惮任何事物地去爱她,他原本以为只要她还在自己的宫殿中他就可以再见到她。

  可她却不愿给任何的机会给他再见她,独自走进了烈焰中。

  当刘彻看到李妍时,他觉得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她又重新回来了。

  他之前没给过陈阿娇的,尽数给了李妍。

  他带着李妍去放河灯,扶持她的亲人,不停地说他爱她。

  可是他分的清的,李妍终究不是她。

  

  他一直都知道。

  

  没人能像她一样。

  

  她那么锐利,直逼人心的美,硬生生地将他的心划拉开来。

  李妍逝去以后,有术士号称能让他见到无法再见的人。

  在术法中,他看到陈阿娇的眉眼渐渐浮现出来,他分得清的,只有她会带着那样淡漠的神情对着他,只有她能让自己心绪浮动。

  可最后他作的诗却是悼念李妍的。

  

  怕是今生也无权惦念她了。

  

  他的一生很漫长,到最后他记得真切的却全是与她有关的事。

  他记得听到她死讯时自己的手发麻,他记得巫蛊之变后不久,他下令把那棵树砍掉后,宫人们发现的那个匣子里有什么。

  陈阿娇把自己和自己的所有物全部烧毁,不留下分毫给他做念想。

  只有这个她藏起来的匣子,匣子里尽是他送给她的所有物品和枯萎的梨花。

  还有一张布帛,上面是她久违的字迹:重来也是无用。

  

  她一直都知道的,她看得到的。

  

  在他托着下巴看她时,被抓包后推脱时的脸红。当他拥抱时,她听得到他不断加速的心跳。她看到他不自觉的复制她挑眉的小动作。

  只是不愿意爱他而已。

  真是印证了那句今生也无权惦念

  又下雪了。

  他缓缓闭上眼,术士的药让他有点昏沉。

  他看到了很多年前的事,那个蝉鸣不断地夏日里,陈阿娇小心翼翼地将河灯放在湖面上,对他展露笑颜,顾盼生辉。他牵起她的手,两人看着那小河灯摇转着,飘摇着远去。

  直至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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